看着手中的剔心草,年轻人遗憾摇头:“任何天材地宝,自然年份最为重要。
但是我们荒古楼做生意,要卖出这些宝物,品相也是很看重的。
你看这剔心草,原本四叶舒展,看着多好。
但是现在,去了一叶,只剩三叶,显得就不那么对称,价格方面,恐怕也就只能按照原价,甚至还要低上一些了。
毕竟啊,去了一片叶子,无论是药力,还是品相,还有那兆头,都不如之前了。”
他这话,一半是在感慨,还有一半,就是说给他身旁那位戴着斗笠的老者听的。
荒古楼这一行队伍中,其他人是手下,也都是地元境。
只有这年轻人,还有寸步不离他身旁的那斗笠老者,是天心境。
不过那斗笠老者,境界要比这年轻人高一些。
年轻人是天心境一重小成。
戴着斗笠的老者,则是天心境一重圆满。
这一路上,他也有着保护年轻人的职责。
此刻听到这年轻人的话外之意,斗笠老者淡淡开口:“四少爷,刚刚那女修,已经报出了天涯宗弟子的身份。
那种情况下,属下如果不出手将其斩杀,到时候天涯宗找上门来,怕是就算老爷出面保下你,你也要受到不小的责罚。”
“哎,王叔,王叔哎——”听出老者话语中的不满之意,年轻人急忙笑道:“您劳苦功高,又是我爹最信任的人,更是我的长辈,您在我面前,说什么属下啊,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。
要是被我爹知道了,他还不打死我。
再说了,我本来也没有责怪王叔你的意思呀。”
年轻急忙陪着笑脸,解释道:“我就是感慨一下,这剔心草因为那娘们不肯放手,结果不仅让自己送了命,而且还让这剔心草失了一片叶子。
不过王叔,那女修真的是天涯宗弟子?”
“在宝相上国,没有人敢假冒天涯宗弟子身份。”
斗笠老者依旧淡淡说道。
“说起来也是。”
年轻人摸摸脸颊,轻哼一声,“这件事也怪不了我们,谁让她不肯将那剔心草让给我们的,就算是她先得到的,我们不也开价了嘛。
结果她一点都不给我荒涛面子,那就怪不得我了。
就像王叔你刚刚说的,她都报出身份了,她不死,那就是我死了。
我未来还长着呢,那就只能送她去死了。
嘻嘻,说到这,我还要多谢王叔你出手果决,要不然,那女修还真有可能逃走了。”
斗笠之下的老者,似乎并不愿意和这荒涛多聊,此时哪怕对方舔着脸凑过来,他也没有做声。
不过这荒涛似乎没脸没皮。
对方即便不搭理他,也没有影响他继续在那里絮絮叨叨。
“不过有一件事,我想多嘴问一句哈。”
荒涛将剔心草小心翼翼收进一个储物盒,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,一边问道:“王叔,你确定当时你把那女修杀死了吗?
可别没死,到时候还反咬我们一口。”
话音刚落,他就感觉到,从那斗笠下方,射来两道严肃的目光。
荒涛头皮一麻,旋即道:“哎呀呀,王叔你看你又上头了,我都解释过了,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。
我这不就是,不就是小心谨慎了一点嘛。”
“她,必死。”
斗笠之下,传来三个字。
得到肯定的回答,荒涛这才松了口气。
他嘿了一声,道:“死了好,死了就好。
不过就算没死也没有关系。
天涯宗嘛,我们都知道的,现在是紫薇门一家独大。
有传闻说,那太清帝君闭关参悟去了。
我估计,等到那太清帝君归来,这天涯宗,就要改名为紫薇宗了。
到了那时候,原本非紫薇门的弟子,都会遭到打压。
刚刚那个女修,必然不是紫薇门的,要不然,她为什么说自己是天涯宗弟子,却不说自己紫薇门身份。
要是这么说的话,我看呐,那太清帝君,还应该感谢我呢。
我这是在为他除掉不听话的门人,为他将来的上位,排除异己,扫清障碍。
王叔,你说对不对啊,哈哈哈哈哈!我都不求多,只要那太清帝君将来也给我一个天王的位置就可以了,哈哈哈哈!王叔你说我够不够资格啊,哈哈哈哈——”年轻人肆无忌惮的笑声,响彻四野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道火光,猛地破开虚空,刹那之间,就出现在这群人面前。
这火光,大日如龙,似烈日骄阳,爆发出无穷的火焰,让人感觉仿佛一下子,陷入了岩浆湖泊。
轰隆——一瞬之间,这队伍中的地元境修士,就部融化了。
那带着斗笠的王叔,刚要做出反应,顿时就被烈焰吞没,刹那之间,烧成了飞灰。
名叫荒涛的年轻人,此刻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。
下一刻,他反应了过来,一双眸中,顿时充满了惊恐:“不要杀我!我是荒古楼的……”轰!火焰陡然如潮水一般分开。
一道火焰光刃,呼啸而过,将他一下子劈成了两半。
荒涛的脸上,带着迷茫、带着疑惑、带着惊惧,砰的一声,两半身子,齐齐倒在地上,被火焰一卷,顿时就成了一具干尸。
楚言的身形,在火焰之后出现。
对方刚刚的对话,他在过来的时候,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要不然的话,他出手也不会这么果决。
“哼,这么死,实在是太便宜你了。”
楚言取出阴曹摄魂铃,当空一摄。
顿时之间,荒涛和那王叔的神魂,顿时就被收了进去。
四周还有一些神魂飘动的痕迹,显然是属于那些地元境修士的。
楚言的神识扩散开来,微微一震,这些散逸的神魂,顿时都被震碎,消失不见。
不过楚言没有就此离开。
他将荒涛身上的储物袋和储物指环都取走,从里面找到了属于沈晴的那株剔心草后,略一沉吟,然后取出了一块木牌。
这木牌漆黑,表面刻有一个黑色的狰狞虎头。
这虎头惟妙惟肖,作嘶吼咆哮状,让人看上一眼,就不由心惊胆战。
“鬼杀阁的杀手牌。”
楚言冷哼一声,将这杀手牌抛起,然后指尖射出一支水箭,将这杀手牌炸成齑粉,散到四周。
方圆百丈,此时都如同被山火焚烧过一样,处处焦黑。
这杀手牌本身就是黑色,此刻碎成齑粉,更是黑色的粉末,落在现场,根本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。
但是楚言这么做,自然有他的原因。
至于这个因素,他当然也已经考虑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