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这群这次为碎星楼争得国教荣誉的外门弟子见面,齐随风的目光,明显在楚言身多停留了片刻。
不过齐随风的态度,说不热情,反而以告诫为多。
话里话外,都似乎是在提醒楚言,不要因为这一次取得成绩而心生骄傲的情绪,务必要戒骄戒躁,专心修炼。
这带着敲打意味的话语,让楚言恭敬应声的同时,心也有点莫名其妙。
按照道理说,他这是第一次见齐随风,而且以齐随风那日理万机的状态,也不应该对自己这个尚在外门的弟子如此关注。
既然如此,为什么齐随风好像对他有所不满似的。
在离开天玄神宫,前往云傲疆国都城的时候,楚言悄悄问了一下和自己关系极好的苏雨情。
苏雨情的回答,和楚言预料的一样:齐随风是属于碎星楼保守派的。
“他是保守派,而我的老师是立派,他算要找人麻烦,也应该找李修师兄吧。”楚言无奈道,“李师兄的老师唐长老,那可是激进派的。”
“你忘了你和梅云鹤的事情了?”苏雨情笑着提醒了一下。
楚言眨眨眼,顿时明白了过来。
梅云鹤的老师吴长远是保守派,而梅云鹤在楚言手里面吃了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。
齐随风对楚言的态度,多多少少也有点为他们那一派的后辈出气的意思。
想明白这点之后,楚言忍不住心暗道:“我和梅云鹤之间的冲突,本来也是梅云鹤不对在先,现在保守派不仅不思索自己哪里有问题,反而天魁还来以大欺小,还真是让人对这保守派没法生出好感。”
苏雨情似乎是看出楚言心担心,轻声安慰他道:“齐长老能掌管司礼阁,做事一项公允,刚刚对你的态度,也并非刻意针对,可能只是点醒你几句,话说完了,他也不会再放在心,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对你使绊子。”
“嗯,这个我知道的。”楚言点头道。
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,等到晚的时候,云傲疆国的皇宫之,灯火通明,犹如白昼。
宽阔的庭院内,觥筹交错,充满了一片热闹的气氛。
坐在席间,楚言恍然之,有种回到了当年南元郡国时大宴群臣时的感觉。
此刻这庭院酒席之内,所有人都在饮酒,谈天,耳传来阵阵悦耳的丝竹演奏声音,一切都让楚言感觉分外熟悉。
“真是久违的感觉。”楚言心道。
作为此次国教大选的获胜者,楚言和他的同门,自然被安排在了主坐。
此时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四周射来的嫉妒目光。
这些目光,还以苍羽门弟子为甚。
原因很简单,苍羽门此次势在必得,希望连任,但是却在第一轮败给了碎星楼。
而且只要有人稍微留心一下的话,会发现,他们更是败在了楚言一人之手。
楚言一个人毁了苍羽门的美好计划,苍羽门弟子能对楚言有好脸色那才有鬼。
不过当然了,对楚言不假辞色的,也只是苍羽门的普通弟子而已。
如果是执事,乃至到场的长老的话,那么望向楚言,甚至还有一旁李修、苏见远、沈晴等人的目光,自然多出来了另外一份味道。
身为高位者,自然看得要普通弟子更长远得多。
在他们看来,碎星楼的这几个外门弟子,都是人才,是任何一个宗门都梦寐以求的人才。
未来他们或许有人会在提升的过程,因为种种原因陨落,但是他们必然也有人,将来可以晋升天心境,成为各自宗门的脊梁,成为和如今的这些长老并肩的存在。
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和宗门之间不得互抢弟子的约定,他们此刻绝对会按耐不住,抛出种种优厚条件,许诺种种好处,希望可以将这些人才挖掘到自己的门下。
而他们要挖掘的第一目标,自然是此刻在人群安安静静的楚言。
其实此时不仅是这些长老,在场其他的修士,甚至云傲疆国的官员,都可以发现楚言的与众不同。
坐在那主坐的其他碎星楼弟子,李修、苏见远他们,虽然平日里也是心性远超同阶同龄的存在,但是今时今日,非寻常,所以他们难免也会有激动和兴奋的情绪表露出来。
可是楚言却不一样,他嘴角虽然也带着浅浅的笑意,但是更多的,却给人一种和整场气氛疏离的感觉。
好像是一幅热闹祥和的画面,有一个人却清清冷冷,叫人一眼可以注意到一样。
而且众人也都可以看出来,楚言的这份淡然,绝对不是强行装出来的,他似乎是早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一般。
这份心性,顿时之间,让在场众人心不由对他又高看了一分。
“小姐小姐,你看楚严那个笨蛋,又在装模作样了。”芙蕊禁不住凑到林妙然耳边,噘着嘴轻声嘀咕。
但是此时她心又不得不承认,今夜的楚言,的确好像是夜空的明星,叫人不得不一眼注意到他。
而且不知道为什么,视线只要一落到他身,再也没有办法挪开。
“是啊,他又在装模作样了。”林妙然的目光始终放在楚言身,嘴角翘起,轻轻笑着。
今夜她也多饮了两杯灵酒,此时脸颊浮现出两团醉人的红晕,眸水波闪闪,流露出平日里少有的一番娇憨。
眼见林妙然这副模样,芙蕊心不禁暗叫不好:“完了完了,小姐彻底沉沦了,这可怎么办啊——”
也在芙蕊心焦急的时候,林妙然双手捧着下巴,眼睛闪着亮亮光的,望向不远处主座的楚言,眸柔情蜜意,连傻子都可以感觉出来了。
此时酒过三巡,席间一片热闹,不过有心人知道,接下来有一个大消息,要公布了。
果然,片刻后不久,云傲疆国的皇帝和皇后,站起身来,向着众人遥遥举杯。
楚言凝目望去,云傲疆国的皇帝和皇后,今年都已年过六旬,但是因为保养得当,并且定期服用延年益寿的药物的缘故,此刻看去和三十多岁并没有区别,起在场许多四五十岁的官员,还要显得年轻。
不过皇帝眸不时闪过的湛然精芒,还是告诉众人,虽然并非修士,但是在凡世之,他依旧是罕有人能够肩的人杰。